疑心重重的时日,于连又会想:“这个姑娘在拿我开玩笑,跟她哥哥串通一气来愚弄我。不过乃兄缺少魄力,她好像很看不上眼!她对我说过:‘哥哥就是为人谨厚,别无长处。他的念头里,没有一种是敢于背离时俗的。常常要我出来为他辩护。’她才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家。这个年纪上,一个人能整天装得假模假样,虚词诡说吗?另一方面,每当拉穆尔小姐睁着大大的蓝眼睛,带着别样的表情注视我的时候,诺尔拜伯爵总是悄然走开。这倒令人起疑:诺尔拜愤愤然,是不是因为他妹妹对府中的一个‘下人’另眼相看?因为我听舒纳公爵讲到我时用过这个称呼。”每思及此,愤怒就取代了其他一切感情,“这位公爵够冥顽不灵的,还爱用旧时的称呼!”
“不管怎么说,她是够漂亮的,”于连想到这里,目光如猛虎一般,“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,然后一走了事。我脱身之际,谁要找我麻烦,那他等着倒霉吧!”
这个念头成为于连唯一的思虑,无法再想别的了。他的日子过得飞快,一天就像一个钟头。
每次打起精神想干点正经事吧,脑筋动动,便迷失在深思冥想里。过了一刻钟惊醒回来,心头怦怦直跳,脑子里乱糟糟的,迷迷惘惘地想道:“她会爱我吗?”